等雪
西风愈烈,冬愈深。
天空灰白灰白的,已不是秋日的那一碧万顷。几片枯叶悬挂于灰褐色的枝头,摇摇欲坠,随风乱舞。大约,要下雪了吧!
有人说,若真的下了雪,尤其是在圣诞夜,该是令人多么振奋的事情。我的心却在暗自消沉,每一场雪于我只是一种残酷的浪漫。早过了在雪中奔跑的年龄,那雪花在眼里并不是天地间最轻盈的舞者。
表弟偶尔会于我通通电话,聊一聊生意。他说,还好。今年是百年难遇的寒冬,大约羽绒服的销量会大增了。仍然对那一年在武汉与表弟合伙卖羽绒服经历,三个月辛苦下来仅仅赚了房租与生活费。表弟说那是一个暖冬,根本无法预料。再说谋事虽在人,成事却在天。
但愿今年会好些吧!我不忍去打击表弟积极性。这个社会很怪异,仍然生存着千千万万个心忧炭贱愿天寒的小人物。街头卖菜的小贩在风中瑟瑟发抖,眼神接近于麻木。还有那卖雪地靴,暖宝宝,取暖器的人,大约,他们的心情此刻都是一样的。
如果时间可以退回,或者我还是那懵懂无知爱做梦的少年。那么我更加宁愿埋在音乐与文字里。扯起被风吹散的阳光做被子,在冬天里等待着一场大雪深情款款的降临。可惜,不是当年。生活如枷锁,已经牢牢的套住了我。
别人的世界,已是一副银装素裹,冰清玉洁。而我却在冬日少有的温暖里,作着最深情的探索。此时的家乡比南方寒冷,又比北方潮湿。我不喜欢这样的冬天,仿佛从早到晚都置身于水里。阳光都是湿漉漉的的,难以拧干。
季节在延伸,我听到了冬天紧促的蛩音,虽急却显大度。寒冷加剧,似在酝酿一场雪……
近几日,天气极其冷清,甚至临近冰点,呵气成冰。但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。我殷勤的在他人眼里做着面部体操,尽量让烦躁的心情压倒最低。
我不喜欢冬天,因为自己是一个极怕冷的人,经不起寒风的折腾。对冬天里蚀骨的寒冷深恶痛绝,当从送快递的那一天开始。虽然对于雪,有着深深的感情,尤其是家乡的雪。但我还是言不由衷的拒绝着,阳光晴好胜过人间万千恩赐。
我不是圣人,不知怎么去料理自己的心情。在寒冷的冬夜,突然耳中传来一曲似曾相识的音乐。猛然间,眼里竟似起了一层薄雾。想必我终是一个多情的人,很摆脱情字的困扰。
不想写字了,思维停滞了又怎能写出具有灵气的文字。原来,从前的某些执着不过是一时的冲动所致。文字,替代不了牛奶与面包。更多的时候,显现的只有卑微。倔强到渺小。
我为他们的勇气深深的折服着,因为他们正在翘首企盼一场场雪的光顾。他们说,河流是母亲。雪花是母亲抖落的珍珠。他们还说,山川是父亲。雪花是父亲花白的须发,写就着爱与恩慈……
我想,他们一定是诗人。这么深情的句子,我绞尽脑汁也无法写出,又怎么能读懂?
很多次痛定思痛,决定彻底的戒掉烟瘾。我却没有料到,我的意志原是如此的脆弱,每一次戒烟都以失败告终。一个人无聊的人,如果没有香烟的陪伴,如同抽干了水分的树木。我知道,这是一种依赖成性的病。
空间里爱文字的人,似有几人修得正果。只是又有几人懂得,凤凰涅槃要经历怎样一种彻骨的痛?或者,他们也在等雪,那么急切的。
因为,无论怎样的四季,对于他们都是老天给予的馈赠。尤其是那爱美的女子,此刻若置于雪中翩翩起舞,岂不是美若仙子,惊羡了世人的眼睛。
而我呢?也在等雪吗?或者是。因为我知道。冬天越是寒冷到极致,越是离春天更近。即使果然有一场场雪伴随寒风降临,也不例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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