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、候鸟的翅膀
曾经的五月,我说了许多,许多。或许,我不记得了。或许,我还深藏着。其实,我已经不在意了。时光老了记忆,某些美丽的情怀原本就经不起时光的打磨。
未曾想过,我向以飘零为生,何以会在一个小城安分守己的呆了这么久。起初的陌生与新奇,渐渐地的转变成冷漠与厌恶。大街小巷的吆喝喧嚣如凌乱的沙场,我终日不得不在其中来回穿梭着。
一个好友说我,一个大老爷们,如此大好光阴里骑着一个三轮车在小小的县城穿来穿去,有什么意思?又不挣钱,还看别人脸色。
除了无语,我无力反驳。是我不思进取?还是我别无选择?我给不了他一个圆满的答案。儿子的坏毛病一点点在改,依赖心却越来越强。不仅仅是我,我身边的三四十岁的人几乎都是陪读父母。是应试教育的陋习颠覆了孩子的求学之路,还是父母们望子成龙的心理在作祟。之后越来越多的孩子,只能适应在温室里成长。这其中包含了多少无奈,让多少人说出来的话是多么的言不由衷?
曾有智者告诫于我,在孩子求知的时候,千万不要将教育与金钱混为一谈。如果,如果教育真的不与金钱挂钩,那么多人又怎会过得如此辛苦?我很羡慕那些不为钱儿发愁的人们,想吃便吃,想走就走。在他们眼里,我们活脱脱的一群弱智,只会用卑微的体力去换取可怜的报酬。
妻子告诉我,她每日只需几元钱就能将就,甚至这些天卖红枣还小赚了一笔。听了我感觉心痛,在妻子面前,仅仅只剩下愧疚了。她勤俭节约的操持着家,毫无怨言。而我除了会写几个干瘪瘪的文字,还能做什么?
要不你在网上也卖卖红枣,你有那么多好友。妻子试探着问我,她从来不勉强我做不想做的事情。
我试试吧!我答着,心里却无一丝底气。在网上与朋友一向少有交流,便是有也只是文字上的切磋,与其他一切与利益相关的事情毫无冲突。如此这般,在朋友们眼里,我亦不能免俗,恰似落入了钱眼里。为了两个可怜兮兮的零碎,不惜出卖文字的精髓。
这是我吗?怎地就突然变得如此世俗!空间里的说说时时与红枣暧昧着,渐渐地,文字染上了铜臭。五月,原本是一轻松自在的月份,此刻却被逼无奈的绷紧了琴弦。许多天,看着一袋袋红枣,如鲠在喉。
妻说,卖不完退回去算了,你不是做生意的料。再过几日她便会请假回来照顾儿子,接下来我又将如一只候鸟向北方飞去。正如老一辈的人所说,趁年轻还有力气就该多闯荡闯荡,能多挣就多挣一些吧!莫到了老的时候,再去暗自懊悔。
妻偶尔会问我,卖去了几包红枣。我支支吾吾的不知从何回答,怎叫我生得个脸皮薄呢?至此才勉勉强强的完成了几笔单子。若不能去厚着脸皮叫嚣,便是那枣儿放的生出芽来也无济于事。
累,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,而我却不知累从何来。我着实惊羡那些成天说着幸福的人,仿佛天下的烦心事与他们无关。空间里有关名山大川的图片层出不穷,没有一处不是我所向往的。
朋友的新书出版了,看得出朋友的成就感有满满的一怀。出书也曾是我多年的夙愿,只因路不平坦便被搁置了。一个好友说:我感觉你做任何事都不怎么顺利,不因别的,你只因你事到临头总难以下决心。你没觉得,你的性格好似贾宝玉吗?
朋友的话让我如梦初醒,不正是多年来的患得患失,才致使我一直徘徊于梦与现实的边缘吗?从小城周边的景致之中,我大致知道了已经到了收割油菜与小麦的时节。多年以来,那些田园之梦一直未曾远离过我。突然,很是想念家乡河畔的柳絮。尽管小城也有,却感觉没有家乡的亲切。柳絮原本飘零之物,无依无靠,更像一个命运不济之人。不由得想起了黛玉的咏柳:叹今生谁舍谁收?嫁于东风春不管。凭尔去,忍淹留。此刻我居然联想到了自己……
好在有宝钗的一句话荡人情怀:好风频借力,送我上青天。是啊!人生既然如此,便该坦然面对。即便身如柳絮,也要潇潇洒洒的飘来飘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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